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晉·江·唯一正.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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晉·江·唯一正.版

衛南辭看著面前的少年,慢慢湊近,在他唇角留下了一個吻。

原悄微微仰著下巴,似乎是在等待對方更多的動作,但衛南辭卻沒繼續。

“怎麽了?”原悄問他:“你不願意?”

“我不能這麽做。”衛南辭一手撫上他漂亮的眉眼,眼底滿是疼惜和著迷,“三郎,我要等你願意和我成婚的那一日,等你打心底做好準備,而不是為了讓我打消顧慮,也不是為了任何別的原因。”

原悄心中一動,“那你能放心嗎?”

“總會有別的辦法。”衛南辭起身出去了一趟,不多時取了一個小瓷瓶回來,放到了原悄手裏。

“這是什麽?迷.藥嗎?”原悄說著便想去取出塞子看看。

衛南辭卻在他手上一按,“省著點,別讓味道跑出來了。”

原悄一怔,這才發覺衛南辭手上沾了點沒擦幹凈的血跡。

“這裏頭是你的血?”原悄驚訝道。

“我的血裏有我的信息素,你不是說我很高級嗎?如果遇到危險,用我的血,應該能震懾他們吧?”衛南辭道。

S級Alpha 的信息素,對於其他Alpha的確有著很強的震懾力。

哪怕是同樣高級的Alpha,也很難不被其他高級Alpha的信息素影響。

所以衛南辭的血,在關鍵的時刻,的確是有些作用的。

在雲州城和宅子裏都防衛森嚴的情況下,這無疑是給原悄又加了一層防護。

“收好。”衛南辭道。

原悄點了點頭,將那個小瓷瓶放到了貼身的衣袋裏。

待衛南辭部署好一切之後,便決定去會會那個陌生的Alpha了。

既然確認城中不止他一人,那此人越早處理掉越好。

衛南辭待檢查過宅子裏的布防之後,才來朝原悄告別。

原悄並沒朝他多說什麽,總覺得那樣不大吉利。

衛南辭卻不是這麽想的,他臨走前遣退了金錠子和殷時,朝原悄道:“三郎,我心裏一直都有你,在知道你有孕之前就有,在離開京城之前就有,甚至在上元節之前……”

原悄面對衛南辭突如其來的告白,有些不知所措。

他想說,要不等你回來咱們就成婚吧,但這話聽著不大好。

但他什麽都不說,又怕衛南辭會誤會。

原悄一邊心中砰砰亂跳,一邊又想埋怨他為何要選在這樣的當口說這些?

“你……沒什麽要同我說的嗎?”衛南辭問他。

“孩子的名字,可以讓你取。”原悄道。

衛南辭一聽,眼睛頓時一亮。

他擡手輕輕按在原悄小腹上,低聲道:“走了,等我回來。”

衛南辭說罷便起身大步走了。

原悄看著他的背影,心中沒來由有些不安。

即便知道自己肯定是想多了,是關心則亂,但那種不安還是揮之不去。

好在不多時,餘敏行便來了,打斷了他的胡思亂想。

“嘖,這宅子裏的花就沒有一盆逃過他的手掌心嗎?”餘敏行一臉惋惜地看了看原悄桌上幹枯的盆景。

“你屋裏的花也遭殃了?”

“可不是嘛,花園裏也沒剩多少了。”

餘敏行走到他身邊坐下,又擡手幫他搭了搭脈。

“哎,我有個問題。”餘敏行道。

“什麽?”原悄問。

“這個Alpha的精神力可以殺死花花草草,也能殺人,那他們能救人嗎?”餘敏行指了指那盆枯萎的花,“他能讓這盆花起死回生嗎?”

“起死回生或許不行,但只要一息尚存,精神力是可以幫忙修覆的。”

精神力傷人,是通過控制人腦內的組織,使其受傷。讓花枯萎也是同樣的道理,破壞花的組織,或將水分強行從花的枝葉間驅離。如果面對受傷的人或者尚未完全枯死的花,Alpha同樣可以使用精神力進行治療。

“那衛師兄往後豈不是也可以做大夫了?”

“沒那麽容易的,殺人容易救人難。”原悄道:“帝國的法律中有一條規定,非必要之時Alpha不可以濫用精神力,這個濫用不止包括傷人也包括救人。”

療傷所耗費的精神力比傷人更多,很容易讓Alpha的精神力受損。

而Alpha的精神力一旦受損,很有可能產生難以預料的後果。

“那衛師兄這本事用到的機會可就真不多了,他又不能隨便殺人。”餘敏行道:“回頭倒是可以讓他試試能不能烤紅薯。”

原悄:……

這倒是物盡其用。

“我突然有點想吃紅薯了。”原悄摸了摸肚子。

“可惜這會兒沒有烤紅薯的。”餘敏行道。

金錠子拎了剛燒好的茶水進來,聞言開口道:“小餘大夫和公子想吃烤紅薯?”

“沒有,我就是隨口一說。”原悄道,“不過倒是好幾日沒吃點心了。”

金錠子一聽說他想吃,便說要去街上給他買一份。

原悄怕外頭局勢不明朗,想攔著他,沒想到他腳快,一溜煙就跑沒了影。

“你別自己嚇唬自己了,雲州城如今安全得很,衛師兄也絕不會有事的。”餘敏行道,“我給你施個針,你先睡一覺,保準醒來什麽都好了。”

原悄聞言點了點頭,並未拒絕。

餘敏行取了銀針來,幫他施了幾針。

不多會兒,他便覺眼皮越來越沈,閉上眼睛睡了過去。

臨睡著之前,原悄將衛南辭給他的小瓷瓶放到了手裏攥著,所以他睡著之後,鼻息間總帶著淡淡的血腥味以及衛南辭信息素的味道。

大概是這味道的緣故,原悄做了一個夢。

他夢到自己渾身是傷,躺在一個近乎成為了廢墟的艦艙裏。

他耳邊是機械傳來的報錯聲和警報聲,鼻息間是濃重的血腥味。但不知為何,他身上的痛感卻像是被關閉了一般,竟是絲毫沒覺出疼來。

“原悄,醒醒。”一只手慢慢撫上他的臉頰,在上頭輕輕拍了拍。

對方手上戴著些薄繭,在他皮膚上留下一點微癢的觸覺,這令他稍稍恢覆了點神智。

“衛南辭?”原悄睜開眼,看著眼前穿了一身外骨骼機甲的人,眼底染上了點笑意,“你終於回來了?”

“別怕,我不會讓你有事。”衛南辭將頭盔打開,單膝跪在原悄身邊,一手按住了他的胸口。

一陣悶痛傳來,惹得原悄一陣嗆咳,但緊接著他便覺體內湧起一陣熱.流。

“別費心了……沒用的。”原悄一手按在他手上。

衛南辭卻不為所動,只專心閉著雙目,並未停下來。

“衛南辭,就算你耗盡了精神力,也不可能救得了我。”原悄說著又是一陣嗆咳,吐了一口血出來。

衛南辭忙扶著他的腦袋,防止他被自己的血嗆到。

“我想我不該在道別的時候,說那些話……真的不吉利。”

“沒什麽不吉利的,我會治好你。”

衛南辭說著再次將手放到了他的胸口。

原悄想阻止他,卻已經沒有力氣,“你這樣會死的……”

“只要你活著,我就不會死。”

衛南辭俯身湊到他唇邊,也不顧他唇上依舊沾著血跡,就那麽吻住了他。

濃烈的血腥味混雜著烈焰味,充斥在原悄的夢裏。

但是不知道為什麽,他卻並不覺得害怕,心裏只有無限的安詳和滿足。

“唔……”原悄從夢裏驚醒,發覺自己手裏還握著那個瓷瓶。

他將瓷瓶放到鼻子下輕輕嗅了嗅,又聞到了夢裏那熟悉的氣味。

原悄心想,這個夢好真實啊。

衛南辭明明是個古代人,可身上穿著機甲的樣子,卻那麽自然。

自然地就好像,原悄真的見過那樣的他一般……

街上。

在衛南辭的安排下,雲州營的士兵開始在幾條街之外挨家挨戶排查。

外頭的動靜很快傳到了藏匿在百姓家裏的Alpha耳中,他以那百姓的小女兒為質,要挾對方快出去看看。那百姓不敢違逆,只能出去查看。

不遠處,衛南辭立在高處拿著千裏眼看著這一切,隨後朝身邊的官兵吩咐了幾句。

他思忖再三,還是決定執行了第二個計劃,將人引到外頭再動手。

因為這樣動手誤傷的可能更小。

那個百姓出了一趟門,在得知官兵在挨家挨戶排查之後,匆忙回了家。

這幾日,衛南辭都沒讓人戳穿他,是怕他心理素質不好,在對方面前露了馬腳,反倒讓自己和家人陷入危險。

因此這個被Alpha挾持了許久,每天替對方去藥房取藥的男人,並不知道眼前的這一切是衛南辭布的局。也正因如此,他面對那個Alpha時,表現得絲毫沒有破綻。

“挨家挨戶排查?是不是你報的官?”那Alpha怒道。

“小人不敢,小人的孩子還在您的手裏,怎敢報官?”男人快急哭了,“求求好漢看著這些日子小人待您還算周到,就饒了這孩子吧!”

男人說著便開始給那個Alpha磕頭。

對方略一思忖,從男人臉上沒看出心虛,這才信了他的話。

“他們是如何排查的?”Alpha問道。

“小人仔細看過了,他們是挨家挨戶查,每家都查得很仔細,連地窖都要掀開看看。”男人道:“這不折騰了這麽久,還在好幾條街之外呢。”

Alpha 想了想,開口道:“你想個辦法,幫我找個安全的地方,只要避過官兵,我就放了這孩子。”

男人看了一眼縮在一旁的小女娃,對方因為哭累了,這會兒正趴在一旁睡覺。

“我在城南還有處宅子,那處還算安全。想來官兵查到那裏,也得幾日後了,好漢覺得可否?”

“走吧,你若是敢耍我,我一把就擰斷她的脖子。”

小女娃被他的聲音嚇醒,剛要哭,被對方在後頸一捏,又昏了過去。

男人見狀心疼不已,卻不敢多說什麽,忙去取了幹凈衣裳來給這Alpha換上。

“若是遇到巡察的人,你就說這孩子病了,是帶她去瞧大夫。”

“是。”男人不敢有絲毫違逆,生怕這人一個不高興,他女兒的命就沒了。

男人帶著Alpha上了街,對方懷裏抱著那昏迷的小女娃,頭上帶著個遮陽的帽子,驟然看上去倒是沒什麽異樣。

大概是巡防的人手都在幫著排查,街上沒什麽人。

兩人順利地朝著城南的方向而去,一直走出了兩條街。

就在他們路過一個巷口時,迎面卻突然走來一人,險些撞上抱著小女娃的Alpha。

“對不住,孩子病了,著急去醫館。”男人開口道。

“醫館的方向在後頭吧?”衛南辭開口道。

那Alpha聞言一驚,擡頭看向衛南辭,頓時感覺到了來自同類的威壓。

他下意識想要催動精神力,卻覺腦袋一疼,就在這時他懷裏一空,那小女娃已經被人抱走了。

“帶著孩子去醫館,別回頭。”衛南辭將孩子放到了男人懷裏。

男人不知發生了何事,連道謝都沒顧上,抱著孩子撒腿就跑。

“你……你是誰?”那Alpha抱著腦袋滾在地上,額頭疼得青筋暴起。

然而他驚覺,自己面對眼前這人,不僅無法再操控精神力,甚至連絲毫的抵抗都做不到。

更要命的是,他的腦袋就像是被放到了烈焰之上一般,疼得他幾乎無法呼吸。

他不禁懷疑,下一刻自己的腦袋就會被烤熟!

就在他幾乎要暈厥之時,腦袋上的疼痛驟然消失了。

他懵了一瞬間,下意識便想操控精神力傷人,卻覺腦袋再次傳來了刺痛。

如此反覆了三次,這個Alpha總算是老實了,不敢再輕舉妄動。

只這片刻功夫,他身上就已經被冷汗浸濕了,他躺著的地方甚至沾上了汗漬。

“接下來,我問一句,你答一句,若有遲疑,我就讓你疼上一個時辰。”衛南辭冷聲道。

他說話時,釋放出了自己的信息素,在S級Alpha信息素的震懾下,地上這人早已沒了絲毫忤逆之心,就像個被馴服了的傀儡一般,甚至目光都變得有些渙散。

“你什麽時候來的這個世界?”

“去年秋末……”

“你們一共有多少人?”

“我不知道……啊……”

衛南辭催動精神力,那人疼得直打滾求饒。

“八十多……巡航艦上有八十多個人,但是我不知道有多少人穿過了時空裂縫……我見過的只有二十多個人,別人我真的不知道。”

“其他人在哪兒?”衛南辭又問。

“我不知道……京城,或許在京城。我見過的其他人都在京城,雲州只有我一個!”

先前城防在城門口抓到的那個人是從城外來的,或許原悄的推測沒錯,城中真的只有這一個。念及此,衛南辭心下稍寬。

“為什麽來雲州?”

“找人……”

“找誰?”

“一個Omega。”

衛南辭擰了擰眉,聽懂了他這句話。

他從原悄嘴裏聽到過不止一次,現在已經知道這個哦什麽噶就是原悄那樣的人。

所以這個人是來找原悄的?

“為什麽要找他?”

“他是巡航艦上唯一的Omega,只有找到他才能安撫Alpha的易感期……”那人仰頭看向衛南辭:“你也是Alpha,你知道我在說什麽。”

衛南辭當然知道對方在說什麽。

時至今日,原悄給他科普的ABO知識已經夠多了,該知道的他都知道。

他目光一凜,擡腳踩在這個Alpha的脖子上,“你也配?”

“他已經投靠你了,對不對?”這人開口道:“將軍,你是很強,比我們所有人都強……但你也該知道,一個Omega投靠你是為的什麽?”

“他沒有投靠我,是我纏著他……”

“一個Omega而已……靠著出賣自己的身體博取Alpha的歡心,將軍……您不該沈溺其中,而是該想想怎麽利用他,籠絡人心,我可以替您招攬所有的Alpha為您所用。”

衛南辭腳下一用力,幾乎要踩斷他的脖子。

這人卻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,憋得臉通紅,還強忍著痛意道:“將軍……若是有人比您更強,Omega就會背棄您,不要為了一個安撫易感期的工具而……啊……”

他一句話沒說完,便抱著腦袋發出了痛苦的喊叫。

“一個蠢貨,連自己的情緒都控制不了,還妄想操控旁人?”衛南辭後退了兩步,像是怕被對方弄臟了鞋子一般,“你一個濫殺無辜只會挾持幼童的懦夫,有什麽資格評判他?你連提他都不配!”

衛南辭冷哼一聲,心道阿什麽法的臉都讓你丟光了!

大概是這人方才汙蔑原悄的那些話惹惱了衛南辭,他並未將這人直接殺了,而是冷眼看著他掙紮了良久。

直到巡防的人聽到動靜跑過來,衛南辭才收斂了一臉戾氣。

“衛副統領,您沒事吧?”為首的士兵問道。

“我沒事……哎呀,這人冒煙了。”

眾人聞言朝地上那人看去,便見方才還在哀嚎的人,忽然開始七竅生煙。

緊接著,他身上呼啦一下像是被人潑了火油一般,竟是兀自燒了起來。

“好可怕,他著火了。”衛南辭陰陽怪氣道。

“真的著火了,小心有毒。”一個士兵忙示意大家捂住鼻子後退。

衛南辭跟著他們一起後退了幾步,吩咐了人守著這裏等火燒完,便轉身走了。

就好像這裏的一切都與他無關,只是那人用的巫蠱之術糟了反噬,自己把自己燒了。

宅子裏。

金錠子買了桂花糕回來,一進門便一臉喜色。

“公子,公子!”金錠子進了門,“那個殺人犯死了!”

“當真?”原悄問道:“你怎麽知道的?”

“街上都在傳,說他在大街上忽然就著火了!”金錠子道。

“衛南辭呢?”原悄問道。

“衛副統領他……”

金錠子一句話沒說完,便聞外頭傳來了一陣腳步聲。

原悄慌忙從軟塌上起來,就見房門被打開,衛南辭正立在幾步之外看著他。

“我去沐浴一下換身衣服再……”衛南辭怕身上沾了那個混蛋的信息素,又怕自己燒了人沾了不好的味道回來,生怕熏著原悄。

可原悄不等他將話說完,便快步迎了上來。

衛南辭怕他累著,只能幾步上前,想扶著點。

“回來了就好。”原悄握住他的手,雙目泛著點紅意,看上去乖順又高興。

衛南辭心跳有些快,很想俯身親他一下,又念著自己沒沐浴,便只能看著他。

“你把人燒了?”原悄問道。

“誰告訴你的?”

一旁的金錠子聞言縮了縮脖子,忙快步退了出去。

“我沒控制好火候,火大了點。”衛南辭道。

他沒告訴原悄那混蛋臨死前說了什麽,也不想讓原悄知道自己動了氣。

“你不高興我這麽做?”衛南辭問。

他知道這人是原悄的族人,便總覺得原悄對對方會有點惻隱之心。

“依著規矩,我確實該將他先拿了,再……”

“我怕他們懷疑你。”原悄道:“若是讓人知道你有精神力,萬一傳到陛下耳朵裏,他會怎麽想?”

衛南辭心中一軟,這才知道三郎原是在擔心自己。

“放心,他們只當那個人是自己著了火。”衛南辭道:“今日我再窩在家裏裝裝病,就說被那個著火的人給嚇著了,這回總不會再有人懷疑了吧?”

原悄聽他這麽說,這才放心。

“衛南辭……”原悄心裏很想抱他,但見他一直很克制,又有些不好意思。

但想到自己做的那個夢,又念及自己此前的不安和擔心,原悄最終還是放下了矜持,擡手抱了抱衛南辭。

衛南辭一楞,慢慢將人攬在了懷裏。

“三郎,如果我……”

衛南辭不知怎麽的,忽然想起來那個Alpha的話。

他想,若自己不是Alpha,三郎還會與他親近嗎?

但話到了嘴邊,他又咽了回去。

這樣的問題,沒有任何意義,只會讓兩人之間生出嫌隙。

他只要知道,三郎在意他,他也在意三郎,這就夠了!

隨後,衛南辭還是固執地去沐浴了一番。

回來後,他便只穿了中衣,湊到原悄身邊給對方按摩手腳。

原悄目光在對方半開的領口上瞥了一眼,臉頰略有些泛紅。

他心想,這個衛南辭臉皮真的越來越厚了,肯定是故意這麽不好好穿衣服。

“那個人今日朝我說了一些事情。”

衛南辭將今日問到的信息都告訴了原悄,只隱去了對方來雲州的目的。

這樣令人生氣的屁話,他不願原悄聽到,免得壞了三郎心情。

“他為什麽來雲州呢?”原悄問道。

“我想是他能力有限,管不了其他的人,所以跑了吧?”衛南辭道:“這個我明日再去牢裏問問他們剛捉的那個人就知道了。”

“沒想到巡航艦上竟然那麽多人都穿來了。”原悄道。

“你想見他們嗎?”

原悄擡眼看向他,“為什麽這麽問?”

“他們畢竟是你的族人……”

“他們若是殺害了無辜之人,在我眼裏便和其他殺人犯沒什麽分別。他們若是本本分分生活,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,對我來說也就是陌生人而已。”原悄道:“我在巡航艦上的時間並不長,與他們之間也沒有太深的感情,而且因為我是Omega,所以他們……”

衛南辭擰了擰眉,“他們欺負你了?”

“沒有人欺負我,帝國有法律,他們不敢違背法律。”原悄道:“但是我認識的很多Alpha都很自負,在他們眼裏,Omega……不是會和他們成為朋友的人。”

原悄說得比較委婉,但衛南辭卻聽出來了。

就像營中也會有很多武人瞧不起文人,或者有些男人瞧不起女人。

在原悄從前生活的那個地方,也是如此。

想到街上那個被燒死的混蛋那番話,衛南辭就能想象到那幫人的嘴臉。

三郎是個聰明又細心的人,自然能覺察到那些人的心思。

“我和餘先生投緣,是因為我們脾氣合得來。若是那些人裏也有與我脾氣相投的,我也願意與他們做朋友,可我不會因為和他們是同時穿來的,就對他們有惻隱之心。”

尤其他目前所知的兩個Alpha,一個殺了很多人,另一個也主動傷過人。

衛南辭聽他這麽說,便徹底放下了心來。

次日,衛南辭便去牢裏見了另一個Alpha。

不出所料,這人的精神力比之前那個差了不是一星半點。

衛南辭用同樣的方法審問了他,得到的信息和此前的頗為吻合。

原來之前那個Alpha是這些人裏級別最高的,所以穿來之後,一直是他在領導這這些人。

不過到了古代社會,失去了約束和限制,這些人之間慢慢就不怎麽團結了。

死了的那個Alpha很有野心,總想著幹點大事,不願踏踏實實做老百姓。

但穿來的另一些Alpha,卻不願冒險。

一來野心這樣的東西,不是人人都有。

二來他們穿到這個世界之後,都有自己的身份和家庭,尤其他們這個年齡的男子,大多都是已婚的,所以不少人都有媳婦兒,甚至有孩子。

雖說他們是身穿,但和原主有著一樣的容貌,也會繼承一些血脈親情。

就像原悄可以自然而然地將原君懷和原君恪當成兄長,這些Alpha大多數也能接受新的身份。甚至有些人在這個世界的家人,都和星際時代的家人長得一模一樣,這就使得他們很難割舍。

為首的Alpha發覺隊伍不好帶之後,就萌生了邪念。

他想,這些Alpha可以對抗易感期,接受普通人的身份。

那是因為這裏沒有Omega,倘若他們受到Omega信息素的刺激,還能無動於衷嗎?

他可是記得,當初巡航艦上那個小Omega,長得十分漂亮,若是能把對方控制住,還愁不能拿捏這幫人?

這才是他來雲州的真正目的。

他不是為了想獨吞原悄,他是想讓原悄為自己所用,成為控制這些Alpha 的工具。

只可惜,天不遂人願。

“那這個人為什麽來雲州?”原悄問道。

“他沒有家人,他一直是追隨那個人的。”衛南辭道:“他在京城控制局面,但是一直等不到對方的消息,再加上那邊的人都不受他控制,所以他就跑來了雲州,沒想到剛到城門口就讓人抓了。”

原悄嘆了口氣,心道先前那人找了個精神力這麽低的Alpha做跟班,可見實在是不得人心。

不過這也算是個好消息,至少他們能確定,大部分的Alpha都是沒有惡意的。

“三郎,你說他們真的願意拋棄過往,和這個世界的家人一起生活嗎?”衛南辭問。

“為什麽不能?我與大哥二哥一起生活,就是真心將他們當成親人的。”原悄道:“我沒有見過父親和母親,不知道他們是否和我從前的父母長得一樣。我想,如果他們長得一樣,那就說明在原來那個世界,我也應該有兩個兄長。”

至於為什麽沒有,原悄就不知道了。

或者是因為父母結婚晚,或許是因為別的原因。

他一直覺得平行時空的穿越,或者異世界的穿越,都是擁有著某種規律的。

這種無形之中的規律,讓他們在接受新的身份時,不會有太大的割裂感。

“我好像沒有告訴過你,巡航艦上雖然有八十多個人,但是Alpha的數量只有四十多,剩下的都是Beta。”

“什麽?”

“就是介於你這樣的人和我這樣的人之間的人,他們不會有信息素,也沒有精神力,就和普通人一樣。”原悄道:“這些人穿越到這個世界,只要他們願意,是完全可以作為普通人生活下去的。”

當然還有一種可能,巡航艦上的人,並未全部穿過時空裂縫,來的只是一部分。

但原悄沒辦法得出這個結論,目前他們所知的信息,只能證明至少有二十多個Alpha穿來了,但是其中的大部分都是沒有野心想正常生活的人,也沒有傷過人。

“你想怎麽辦?”原悄問。

“若是讓我說,為了絕後患,我肯定是要將他們一網打盡的。”衛南辭道:“但是我一想到他們或許也和你一樣,努力適應著新的身份,關心自己的親朋……我就覺得,或許該給他們一個機會。”

原悄聞言頗為動容,卻沒多說什麽。

在這件事情上,他的立場太特殊了。

“我想給我師父再去一封信,這件事情太大了,關系到這麽多人的性命,我不敢擅自做主。”衛南辭道。

“嗯。”原悄點了點頭。

這件事情的確要慎重,既要保證不會再有Alpha隨意傷人的事情發生,還得盡量不害了無辜人的性命。

“你說的那個巡航艦,只有你一個哦……”

“Omega。”原悄道:“因為身份特殊,所以大部分Omega不願意去巡航艦實習。不過帝國有法律,Omega的安全是受到保護的,所以我才會去……想著能多學點東西。”

“那……那些阿……”

“Alpha。”

“他們在這個世界沒有人安撫,會失控發瘋嗎?”衛南辭問。

“精神力越強的人,易感期越難熬,如果他們的精神力都不夠強的話,應該不至於發瘋。”原悄道:“難受是會難受一陣子。”

衛南辭想了想,暗道得盡快把和三郎的婚事提上日程。

名正言順地做了那個永久標記,才能免除後患!

衛南辭給裴斯遠的信還沒寫好,便收到了對方的消息。

先前他讓人快馬加鞭送去京城的信,如今有了回音。

裴斯遠在信中沒多說什麽,只說讓他守好雲州,自己不日便會到。

果然,沒過幾日,裴斯遠便帶著餘舟來了雲州。

原來裴斯遠收到信後就派人在京中和京郊加強了排查,倒是找出了幾個可疑之人。但因為對方並沒有任何異樣,所以他們沒拿人,只是派了人暗中監視著。

“沒想到京城有那麽多Alpha!”餘舟感慨道:“你絕對想不到他們在做什麽。”

原悄聽他這麽一說,頗為好奇。

便聞餘舟道:“我們醫館有個藥童很喜歡吃面,過年那會兒他就抱怨說常去的那家面攤味道變了,不好吃了。後來他好幾個月沒去,最近又去,說味道又變好了。那日他說的時候,裴將軍正好在一旁,就留意了一下,結果一看那個面攤的老板頭發也是短的,整日帶著個帽子。”

原悄:……

這Alpha不止接受了面攤老板的身份,還把做面的手藝練好了!

“還有個Alpha原身與從前的原家老三一樣,愛吃喝嫖賭,後來全改了,還挺顧家。今春娶了個媳婦兒,如今媳婦兒也有孕了,前些日子害喜讓他陪著去醫館,讓我發現了。”

原悄:……

看來穿書後談戀愛的,不止他一個啊!

人家婚都結了!

衛南辭在一旁聽著餘舟與原悄閑聊,一顆心漸漸放下了。

裴斯遠大概是知道他心中所想,朝他一挑眉,給了他一個安撫的目光。

相對於衛南辭來說,裴斯遠對於穿書人的接納度要更高。

因為他在十幾年前,就接受了這一切。

“我突然有個想法,我們可不可以在京中的濟仁堂開設一個義診,在城門口貼個布告,把Alpha的身份隱晦地寫上。告訴他們,只要他們主動上門,往後絕不找他們麻煩,我們還可以幫他們盡量克服易感期。”原悄道。

餘舟一笑,“裴將軍之前也是這麽說的。”

“不過……如果可以的話,他們的身份……”

“放心吧,此事除了咱們幾個,旁人知道的越少越好。”裴斯遠道:“事情洩露出去,對咱們一點好處也沒有。只要他們不作怪,沒人會為難他們。”

原悄聞言與餘舟對視了一眼,眼底都帶著點笑意。

事情到此就算是有了個眉目,不過裴斯遠很謹慎,並未就此放松,不僅在京城依舊命人嚴加防衛,還在京城附近及雲州附近的各州府都做了部署,以防萬一。

“接下來這段時間,就先不管旁的事情了。”餘舟目光落在原悄已經隆起的小腹上,“看來小衛和寶寶都沒失職,將你照顧得不錯,算起來也就五六個月?看著可不小了……”

原悄臉一紅,“小餘大夫說是雙胎。”

“啊?寶寶寫信怎麽沒提?”餘舟頓時有些不滿,但很快又高興起來,“一下生倆,那可好了,能一起作伴。不過雙胎很容易提前生產,往後你就得好好養胎了,一點也不能馬虎。”

餘舟說罷看了衛南辭一眼,“小衛夜裏最好搬出去住。”

衛南辭一怔,有些委屈,卻又不敢反駁餘舟。

他求助似的看向自家師父。

便見裴斯遠一聳肩,“嗯,餘先生說得有道理。”

衛南辭:……

這真是自己的親師父嗎?

“不過我記得Alpha的信息素是不是可以撫.慰Omega?”餘舟又道:“你們與旁人不同,倒也不必那麽死板,只要小衛能管住自己,夜裏在身邊照顧你也好。”

衛南辭聞言忙點頭如搗蒜,“餘先生說的是。”

一旁的裴斯遠見他那副沒出息的模樣,險些擡腳踹他。

“對了,君懷和君恪都給你寫了信,我們一並捎了過來。”裴斯遠從懷中取出兩封信,放到原悄手邊。

原悄道了謝接過信,眼圈忍不住有些泛紅。

離京許久,他還真挺想念兩位兄長的。

倒是衛南辭看到原君恪的筆跡,忍不住有些頭疼。

仿佛原君恪隨時會從信封裏蹦出來抽他似的!

原君恪:鞭子已經泡好了鹽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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